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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臣俯首_7(1 / 2)





  两人应声下去了,许延推开门进去看了眼,这是间客房,原本被禁军翻乱的摆设,已让绣绣他们整理妥当。地上铺着厚厚的狐毛毡,黄花黎翘头案上置着一支梅瓶,素净的纸灯里笼着烛火,让屋里呈现出一片暖黄色。

  叶流州躺在榻上,被褥严严实实地盖着,他已经睡着了,并没有没什么异样。许延正要出去,却听到对方若有若无的呓语。

  这是烧糊涂了吗?

  许延绕过屏风,想听清他在说什么,距离一近对方反而没声了。

  叶流州睡的并不安稳,他的头歪向一边,额上渗出了一层细细汗水。

  许延看着他皱起眉,脑海又把这两天的事情仔细地回忆了一遍,方才来搜查的禁军未免也太过焦虑,仿佛时间一刻也耽误不起,真的只是为了那个偷了珠子的盗贼吗?

  他伸手从衣襟里掏出那颗从太玄殿里带出的珍珠,通体浑圆玉润,淡淡的辉光犹如皎月,曾经镶在皇帝的冕冠上。

  “这是皇宫里最贵重的东西,所以才让他们如此兴师动众吗……”

  或许……他们寻找的人根本不是盗珍珠的贼?

  许延转了转手里的明珠,觉得问题还是出在叶流州身上。

  这个人浑身是谜,处理起来格外麻烦,左右想不通,他打住念头,还是先避过风头再做打算。

  忽然榻边传来几声响动,打断了许延的思绪。

  叶流州从昏沉中挣扎着醒来,支着胳膊撑起身体,他的眼神非常涣散,似乎对四周的感知力很差,分不清究竟身在何处。

  过了好一会儿,他的视线才聚焦,游离的目光落在许延身上。

  他烧得声音有些沙哑,清了清喉咙,出声道:“我渴。”

  许延点了点案上的紫泥茶壶。

  叶流州倚在榻上不动,“我想喝酒。”

  许延索性把茶壶里的水全部倒进瓷杯里,然后举起瓷杯自己一饮而尽,别说酒的影子了,连半滴水都没有给叶流州剩下。

  叶流州:“……”

  他微微吸了口气,这才感到背脊汗湿的衣袍,黏在皮肤上十分不舒服,便道:“我要沐浴。”

  “净室在屏风后面,热水和干净衣物已经备好了。”许延道。

  待到叶流州扶着墙壁进去,许延转过身,在案边坐下,放下那沓账本翻开,修长的手指在算盘上飞快拨动起来,那一颗颗算珠是用青玉所制,光亮莹润。

  一时间,屋里只听珠子碰撞在一起的声音清脆悦耳。

  等到许延翻到最后算完了,叶流州还没有出来,他顿时心生疑虑,起身向一片安静的净室走去。

  隔着一层轻纱,许延唤了声:“叶流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