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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节(1 / 2)





  音晚实在太冷,手都好似冻僵了,紧拢住大氅,轻点了点头。

  马车驶得很缓慢,几乎感觉不到什么颠簸,小星星睡得很香,白皙流润的腮颊微微鼓着,嘴唇不时“吧嗒”几下,像做了个美梦。

  音晚纵然满心忧事,可看到儿子恬静的睡颜,还是不禁勾唇浅笑,觉得无比幸福满足。

  马车倏地停下,车幔被挑开,萧煜钻了进来。

  青狄和花穗儿正倚靠着车壁睡了过去,他刻意将脚步放轻,没有把她们吵醒。

  音晚讨厌他这般出尔反尔,蛾眉一凛,正想赶他出去,他藏在身后的手挪到前边,手里捧着一盏琉璃灯。

  质如冰晶,壁薄如纸,绘着山水台榭,在灯烛光芒里晃耀夺目,如冰清玉壶。

  萧煜压低声音:“今天是你的生辰,我本想回行宫再给你的,可眼瞧子时快过了,只能赶着时辰给你了……”

  寐中的花穗儿哼哼了两声,转了半边身。萧煜生怕把她惊醒,将声音压得更低:“晚晚,你喜欢吗?”

  大许是夜太过深沉,这一点光亮显得尤为温暖,特别是笼在琉璃中,色彩斑斓,美如梦幻。

  音晚一手搂着小星星,一手将琉璃灯接过来,抬眸看向萧煜。

  萧煜忙道:“好好好,我走。”他一步三回顾地退出了马车。

  音晚捧着琉璃灯看了一路,倒是一路相安无事,是了,跟在萧煜身边,只要他自己不发疯,那一路都是晴天和朗的,一般人是不敢正面挑衅他的。

  花穗儿朦朦胧胧地被晃醒,乍一见音晚手中的琉璃盏,“呀”了一声:“这是哪里来的?真好看。”

  青狄不声不响地抬胳膊肘拐了她一下,她才闭嘴。

  萧煜安排音晚住进了东北方的仙居殿,此处偏僻少人,又是年前才修葺过的,红墙碧瓦,透花棂窗,甚是精巧秀丽。

  望春连夜调遣了十几个嘴严来路正的宫人进殿中伺候。

  萧煜特别想拉着音晚的手再同她说几句话,可夜色已深,她又姿态冷清,屡屡以疏凉的视线扫自己,他怕又讨个没趣,不情不愿地退出殿门,跑到窗牅边,将窗板抬起来,冲里面道:“那我明天一早来陪你和小星星用早膳。”

  音晚既疲累,又不耐烦,快步过来霍得将轩窗板拉下,插上铜栓,将宫人遣退,自己更衣洗漱,上床搂着小星星睡过去。

  第二日天刚濛濛亮,宫人们络绎将杯盘碗碟摆上,热粥热糕点,冒着腾腾热气。

  音晚将醒,便听怀中传来小星星奶声奶气的声音:“好香……娘亲,我饿了。”

  她一笑,把星星抱起来给他穿衣。

  小星星只睡了一觉就发现自己从狭窄逼仄的小房间里搬进了珠光影壁、奢华至极的宫殿,那位几日没露面的漂亮叔叔正坐在膳桌前含笑看他,不啻为夜半惊梦,直要惊掉人的眼珠。

  他一边搓着眼睛,一边被音晚抱上了绣榻盘腿坐好。

  萧煜待他甚是和善亲昵,挽了袖子亲自拿起瓷勺给他把粥搅凉,笑道:“星星,你尝尝这粥,可甜了。”

  文火煮的红枣薏米粥,配以酱佛手香梨子,干闭瓮菜,鹌鹑茄……粥还算平常,小菜却都是宫外难见的,小星星到底是个小孩子,心性简单,一见着这么多花样吃食,立刻将旁的抛诸脑后,什么都想尝一尝。

  萧煜乐呵呵地做了布菜使,听星星指挥着往他碟子里夹菜。

  快要吃完时,望春进来禀道:“康平郡王去了武城殿,求见皇帝陛下。”

  萧煜握筷箸的手微顿,下意识看向音晚。

  音晚正低头喂小星星喝粥,看上去半点反应都没有,仿佛他如何抉择,如何偏心,都已是与她无关的事。

  萧煜道:“让他先回去吧,朕改日再见他。”

  望春踯躅着,道:“郡王看上去脸色不好,他说他进宫好几回总是见不到陛下,今日一定要见,他有要紧事要对陛下说。”

  萧煜的目光自音晚滑到小星星,默了片刻,道:“让他先回去,告诉他朕今日有事。”

  望春走后,萧煜蓦地想起了昨夜谢润对他说过的一句话。

  ——“皇帝陛下这般有手腕的人,对方都能在您的眼皮底下生出这么些事端,让臣如何不害怕。”

  会不会不止是谢家有内奸?

  那人既然可以趁着谢润忙碌在外而趁机往谢家安插眼线,是不是也可以趁他频繁来往于柿饼巷和行宫之间,趁隙钻空子,笼络他身边的人。

  萧煜低眸想了一会儿,冲内侍道:“传梁思贤来见朕。”

  内侍出宫传召及外官入谒都有一套繁琐流程,梁思贤还没来,校事府的人倒是先到了。

  今日清晨有一封信被放在柿饼巷旧屋的门前。

  信中内容甚是狂妄。

  说邀请皇帝陛下去醉仙楼叙旧,且不许带超过十人的护卫,他更不希望看见暗卫。如果有一条相悖,那么就请皇帝陛下和润公都不必为谢家少夫人和小公子忧心了,只管三日后去西城门外替他们收尸。

  萧煜越看眉宇敛得越紧,音晚刚将吃饱了的小星星抱给青狄,让带着在殿内溜圈消食,回来见萧煜面色不对劲,怕是因为珠珠和玉舒的事有变,忙问:“怎么了?”

  萧煜掠了她一眼,舒展眉宇,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如常,慢条斯理地将信笺折叠起来,冲音晚微笑:“没什么,边关密报。”

  第98章 如果我死了,你能原谅我吗?……

  萧煜曾经有句名言——女人和阉人都得离朝政远远的。

  音晚深铭于心, 没有干讨没趣的习惯,便不再追问。

  萧煜捏着信笺沉吟良久,霍得起身, 冲內侍吩咐:“召谢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