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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鱼焰火第3节(1 / 2)





  “怎么会?我又不是天桥底下算命的。”

  江淼锲而不舍:“亲爱的,何况难道一个才刚认识一天的相亲对象,对你的震慑感已经超过了你那阴魂不散的装逼怪前男友了?安啦安啦,那个什么周筠杰,我看他最多也就是打打嘴炮——”

  “不。”

  艾卿幽幽抬头,“我怕的不是周筠杰,也不是唐进余。我怕的是你。”

  “?”

  “因为真他娘的又被你说中了。”

  艾卿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唐进余在我校对面、号称‘二流一本一流二本’的t大毕业。”

  “……”

  “说出来你可能更不信,他今年作为优秀校友回校参加建校七十周年纪念典礼,那张大脸在他们学校门口电子屏放了已经快半个月了。更可怕的是我每次在我们学校停车场都抢不到电瓶车充电口,每次都得跑他们学校那边鬼鬼祟祟地蹭。毕竟有钱人大学没什么人开电瓶车。”

  “……难怪你最近上班都很痛苦……呵呵,哈哈……”

  “最最让你不相信但是不能不相信的事还在后面。”

  艾卿阴森的笑了笑:“纪念典礼就在明天。你最好祈祷我不要那么倒霉,不然,”她牙关颤抖,状如年世兰撞墙前,“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呃啊——江北北!”

  *

  这世上的孽缘通常都不讲道理。

  比如艾卿和唐进余,也比如江淼和江北北。

  江淼捡到江北北那年硕士刚毕业,没读博士,毕竟在她看来一流本科到硕士就变二流,博士岂不更惨?当初苟延残喘留在学校两年,怕毕业即失业,结果最后还是要面对一年比一年汹涌的就业大军。后来好不容易挤进大厂,在四环外合租到一房子,楼下又总有一只野猫徘徊,喂了两次火腿肠就跟着不走。

  她的小日子过得愈发艰难。

  后来艾卿经常恶意揣测:江北北作为一只漂亮且纯种的金吉拉,竟然会沦落到流浪街头的下场,估计就是因为脾气太差管不听,才被扫地出门。江淼也对此深感认同。

  然后两个人一起被江北北凶得满屋跑。

  艾卿不堪其扰,又爱又恨,于是私下里给江北北取了个诨名,叫“网通鲁智深”。并一本正经地给江淼解释,当年自己年少轻狂,大学时在一流大学沉迷二流网游,里头大致以南北为界划分电信区网通区,同时补充:“以我的经验,名字前面带电信或网通的都蛮狂的,比如江北北。”

  江淼又对此深感认同。

  然后两个人又一次被江北北凶得满屋跑。

  当然,艾卿还稍微好一点,毕竟她并不长住在这,多半时候住在学校教师宿舍。

  唯独有那么一次,是某天师门聚餐喝醉了酒,江淼把她带回家睡。她一进门,看见一如往常窝在床上舔毛的江北北,却突然“嗷呜”一声发了酒疯,扑上前去就把猫拼命抱着,怎么喊也不撒手。

  一边抱还一边喊:“唐进余——你这个天杀的装逼怪——装逼遭雷劈——怎么劈不死你——”

  江淼:“……”

  “有朝一日刀在手,杀尽天下装逼狗!”

  江淼:“……”

  “逆徒给我受死!”

  江淼:“……”

  江北北:“……”

  最后。

  此事以艾卿打完五针狂犬疫苗并买了五袋“渴望”牌猫粮上贡给“网通区鲁智深”收场。

  但与此同时,江淼没有说的是,当天晚上,她还眼睁睁目睹了艾卿以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架势,大马金刀地一脚踏上马桶,豪气干云地从包里倒出手机,熟练地在电话号码盘上按了十一个数字。

  电话拨通。

  她就站在卫生间门口,江北北在脚下。无奈视角使然,也只能从洗手台上的镜子观察艾卿的表情,刚要伸手搀扶,便见艾卿本人相当诡异地——眉头一皱,沉默了一下。

  然后对着听筒那头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祝你儿童节快乐。”

  呃。

  是的。聚会当天好死不死就是六一儿童节,大概是师兄师姐们的恶趣味。

  她没听见听筒那头的回答,只看见艾卿的额角很快爆出明显的青筋,嘴角也跟着抽了两下,接着冷不丁冒出句:“你怎么不说你现在在跟省长吃饭?有人会在六一儿童节这天组这么严肃的局?!笑话——”

  江淼心说亲爱的你就刚从咱们师门局回来,咱老师好歹也是长江学者学院泰斗,师门吃个饭撒点汤都能淋到位副教授。

  无奈话还没说出口,又听见艾卿冷笑一声:“我想你?我是想你,我想念你家楼下的狗,想念你家出门右拐三条街的沙县小吃,再过两条马路就能吃到的灌汤包,别说那个卖灌汤包的男的还挺帅……哦没什么,我就电话告诉你一下,老子终于面试成功,留了北京高校准备大展拳脚,没回家。”

  “哦,那祝你几天后三十岁生日快乐。”

  “老男人还要什么生日礼物?”

  “有病吧三十岁了喝旺仔牛奶?”

  “笑死谁了笑死我了,我笑到隔壁保安来我家敲门喊我闭嘴……谁喝酒了?我旁边没人。”

  江淼:宝,其实我是人的。

  话音未落。